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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ps办公技巧定住首行(完结,高人气现言都市虐恋文与医生隐婚《五年坚持化作一场空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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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2023-08-20 13:36:5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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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片来源于网络

结婚第一年,他买下两栋别墅,两人分居左右,各住一边;

结婚第五年,他的白月光回来了,他提出了离婚;

然而,她的渐冻症频繁的开始发作,她再也坚持不下去了……

“傅医生,有一个渐冻症晚期患者,已经进入昏迷,情况危急,现在需要你过去做手术。’

十分钟后,手术室里。

所有医护人员已经到位。

护士正再给傅俊霖穿手术服,他看着被手术滤布盖住的瘦小身躯:“患者信息。”

护士翻开病历报告:“患者女性,27岁,确诊渐冻症已有两个月,名字是……姜琼韵!”

话音刚落,在场医生都愣在原地。

傅俊霖更是脸色骤变。

他顾不上还未系好的隔离服,大步上前一把掀开了手术绿布--

下面露出的赫然是姜琼韵那张苍白的脸!

轰隆一声!

仿佛有一道巨雷在傅俊霖脑海里炸开!

他怎么也没想到临别后和姜琼韵的再一次见面,竟然是在手术台上。

她得了渐冻症两个月,他却没有任何察觉。

傅俊霖浑身僵住,大脑都是放空的状态。

身边的护士见状,忍不住小声提醒:“傅医生,我们还是先进行手术。”

“是啊,姜医生现在情况很危急,傅俊霖,我们每一秒都不好耽误。”

众人的劝告声,让傅俊霖终于恢复了清醒。

他还没忘自己作为医生的职责。

“准备麻醉。”

傅俊霖带上橡胶手套,立刻做好开颅准备。

这一次手术,他提高自己了百分百的专注,不敢有丝毫的差错。

七个小时后手术结束。

傅俊霖垂眸看着有些发颤的手,他捏紧了拳试图缓解,却还是使不上力气,只能粗喘着气,慢慢平息自己的情绪。

就在这时,远处一道白色身影由远及近走来。

他看着瘫坐在长廊椅上的傅俊霖,叹息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罐饮料:“你还好吗?”

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琼韵的事情?”

事已至此,陈赜也没有办法再隐瞒:“是。”

然而,他这话刚落,忽然被一股强硬的力道狠狠揪住了衣领。

傅俊霖眼底都是怒意: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"

这样的场景,陈赜早有预料。

他没有反抗,也能理解傅俊霖的失控。

陈赜淡淡开口:“都是琼韵的意思,她说不想让你担心。"

傅俊霖脸色一顿,脑海恍然闪过姜琼韵苦涩的那张脸。

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,但是他从来没有注意过。

说到底,这能埋怨别人吗?

“对不起。”“我能理解。”

陈赜叹了口气,拍了拍傅俊霖的肩膀。

陈赜蹙了蹙眉,凝重地开口:“你知道渐冻症是不能痊愈的,就算是你来动手术,也只是延缓了她的病情,最后这段时间,你好好陪着她。”

傅俊霖放进口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,缓了好久才哑声说:“我知道了。”

送走陈赜后,傅俊霖转身走进了病房。

四周一片寂静。

这种感觉让傅俊霖怎么都没办法适应。

床上的人似乎太过于安静了。

以至于傅俊霖走过去时都忍不住放轻了脚步,放缓了呼吸。

他坐在床沿边,耐心将姜琼韵耳边的发丝撩开,注视着那张苍白的脸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除夕夜零点,夜空瞬间升起一簇簇绚丽的烟花。

虹桥别墅。

姜琼韵握着已经布满裂痕的老式手机,点开了备注为“哥哥”的微信对话框。

“妹妹,我来找你了,元旦节要给我看看你那帅气的男朋友。”

“妹妹,我恐怕要失约了,你好好照顾自己……”

接着语音里便传来地震轰然倒塌的响声,淹没了一切。

姜琼韵摩挲着手机,心头的苦涩怎么也压不住。

2016年12月31日,一场地震夺走了她唯一的亲人,只留下两条语音。

这会儿,别墅的大门被男人推开。

她隐婚五年的丈夫傅俊霖,魔都第一附属医院最年轻有为的神经科主任医师,而她是儿科医生。

敛去情绪,姜琼韵起身迎上前:“你回来了,还没吃饭吧,我去做。”

傅俊霖避开她的手,越过她走进客厅,坐在沙发上:“不用。

姜琼韵望着男人冷漠的身影,眉眼低了低:“今天是除夕夜,我们还没吃一顿团圆饭。”

话音还未落,便被傅俊霖清冷的嗓音打断:“都已经准备离婚了,哪来的团圆。”

姜琼韵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,心底仿佛有根刺穿过。

三天前,他提了离婚。

他们从中学开始就是校友,但傅俊霖喜欢的人从来不是自己。

就连当初结婚,也是因为他需要个妻子来应付家里。

她知道没有感情的结婚总会结束,只是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……

咽下心里的酸涩,姜琼韵轻声开口:“不能再等几天吗?至少等过了正月十五,祭拜我哥之后,可以吗?”

压抑的气氛弥漫。

傅俊霖不耐,但没拒绝:“随你,反正也不差这十几天。”

说完,他径直走向二楼,

房门砰的一声关合,重重地砸进姜琼韵心里。

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,她沉默的朝相反方向走去。

结婚时,傅俊霖买下了一栋两人独立的别墅,两人分居左右,互不干涉,说是夫妻,更像是合租人。

清早,姜琼韵走出房间时,傅俊霖已经离开。

魔都第一附属医院。

姜琼韵拎着保温盒去到神经科诊室,敲门走进。

刚换好白大褂的傅俊霖看见姜琼韵,眸色冷了下来:“你来做什么?”

姜琼韵将保温盒放在了桌边,拿了个碗去舀汤:“我看你昨天没吃饭,所以煲了汤,你胃不好,要注意身体。”

傅俊霖没有说话,更没有去看保温盒一眼。

姜琼韵忍了忍心头的酸涩,想到路上婆婆发来的短信,轻声开口:“妈让我们今天下了班回去一趟。”

担心傅俊霖拒绝,她又多说了一句:“我记得你今天没有手术,也不是夜班。”

傅俊霖沉默了会儿:“我知道了。”

说完,他起身离开。

哪怕这里是他的诊室,都不愿与她多待一会儿。

诊室门发出一声轻响。

空冷侵袭,姜琼韵呼吸一顿,端着碗筷的手突然一阵无力。

砰!

汤碗落地碎裂,发出极为刺耳的声音。

顾不得是在医院,姜琼韵狼狈的锁上门,整个人靠着门板滑坐,无力的胳膊僵直,没法动弹。

她强逼着自己操纵能动的那只手从大褂口袋里掏出抗阻药,干巴巴的吞咽下去。

良久,力气慢慢回归。

姜琼韵平复着呼吸,掏出手机在记事本写下了一句话。

“今天是我渐冻症发作的第三十二天,距离我和傅先生分开只剩第14天。”

第二章 分居

大年初一的医院,几乎人满为患。

姜琼韵一个上午都在忙碌中度过。

到了中午休息。

姜琼韵正准备去食堂,路径神经科时刚好遇见了走出诊室的傅俊霖。

她刚要上前打招呼,却在看见他身后的戴欣妍时,不由得定住。

戴欣妍是他们中学的校友,也是傅俊霖的初恋女友。

两人并肩朝着病房里走去,都没有注意到身后姜琼韵的视线。

病房门口。

戴欣妍笑着对傅俊霖眨了眨眼,言语耐人寻味:“傅大医生,之后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照顾了。”

傅俊霖点了点头,目送着人进了病房,才转身要走。

回头就看见站在几步外的姜琼韵。

四目相对。

傅俊霖一改方才温和的脸色,携着冷意走进电梯间。

姜琼韵眸色微黯,也跟着走了进去。

沉默在狭小的空间蔓延。

回想到刚刚那一幕,姜琼韵忍不住打破宁静:“戴欣妍……怎么会在这里?”

傅俊霖语气寡淡:“治病。”

姜琼韵脸色闪过抹惊讶:“她怎么了?”

“这跟你没关系。”

傅俊霖的话让姜琼韵喉头发哽,但想到他和戴欣妍以前的关系,也明白,不管是不是他的病人,他怕是都会去照顾。

压下苦涩的情绪,她转移话题:“下班后,我要等你吗?”

“不用。”傅俊霖收回视线。

恰逢电梯门开,他率先大步走出,毫不耽搁。

姜琼韵看着男人的背影,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。

工作时间很快就过去。

姜琼韵刚走进傅家,就见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。

傅母看见姜琼韵一个人过来,有些诧异:“怎么就你一个人,俊霖呢?”

关于离婚的事,她和傅俊霖暂时都没想让傅家知道。

姜琼韵谎说:“俊霖还在忙,叫我先过来。”

可这话刚落,傅母的手机铃声响起。

她接起:“俊霖,怎么了?”

姜琼韵神情一僵,正好对上傅母看来的目光。

不知道电话那头傅俊霖说了什么,傅母应了两声就挂断了电话。

迎着姜琼韵的视线,傅母讪笑了两声:“俊霖说他工作忙回不来,琼韵,我们先吃吧。”

听着这话,姜琼韵有些回不过神,明明早上傅俊霖还答应了的……

恍然想起今天在医院遇见的戴欣妍,她好像明白了什么,不敢再细想,闷声不发。

一旁的傅母将她的神情看在眼底,温声道:“俊霖是医生,忙很正常,琼韵,你多理解理解。”

姜琼韵强忍着情绪点头:“我知道。”

没有傅俊霖在场的傅家聚餐,安静又疏离的结束。

回到家。

姜琼韵看着墙上婚纱照中傅俊霖冷漠的眉眼,喉间溢上些苦涩。

结婚五年,比起对戴欣妍的那番温柔,她好像更习惯他的冷漠。

不知道看了多久,姜琼韵才被钟声惊回神。

已经过了零点了,傅俊霖还没有回来。

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情况。

姜琼韵不禁有些担心,忍不住给他发去短信。

可消息如石沉大海般没有回应。

眼看时间越来越晚,姜琼韵斟酌许久还是给傅俊霖打去了电话。

漫长的嘟声过后,在将要挂断时,终于被接起。

“俊霖,你什么时候回来?”姜琼韵小心翼翼的问。

对面傅俊霖声音冷漠:“我不会回去。”

“什么?”姜琼韵一愣,没反应过来。

就听傅俊霖冷冷的补了一句:“领离婚证之前,我不会再回去。”

第三章 单身

电话挂断后的余音刺耳,姜琼韵险些没拿稳手机。

结婚五年,她一直努力做好妻子的本分,全心付出,总觉得自己能用真心打动傅俊霖。

可到头来,还是满盘皆输……

深夜寂静无声。

姜琼韵紧握着手机,蜷缩成一团窝在沙发上。

直至风声抚窗,云雾散开,白色的月光将那抹瘦小的影子印在地面……

一夜无眠。

第二天,姜琼韵休假。

但她还是一大早便来到了魔都第一附属医院,去找了自己的主治医生,陈赜。

她将这些天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他。

陈赜听完面色有些凝重,渐冻症一旦出现这些症状后,一般情况下是不能治愈的。

他沉思了会儿直说:“肢体僵硬是初期病状,往后随着你的病情加重会全身肌肉萎缩,并且产生语言障碍。”

“你还是尽快通知家里人,积极配合治疗,尽量用药物延缓病情的发展。”

姜琼韵听着这些,心里酸涩不已。

从2016年开始,她就已经没有了家人……

曾经她自以为的家人是傅俊霖,可是现在,他们也即将离婚。

告诉他了又会怎样?他恐怕只会认为自己在博取同情。

沉默良久,姜琼韵轻声应道:“谢谢,我会考虑,麻烦你给我开些药吧。”

陈赜叹口气,边写药单边嘱咐:“过几天我要下乡义诊,你要是再有其他症状及时给我打电话。”

“义诊?”姜琼韵有些疑惑。

“医院每年都会组织一些人员去鹤洲县义诊,只是很少从儿科调人,你不知道也正常。”

听着陈赜的解释,姜琼韵点了点头,接过病单走出诊室。

远远就看见傅俊霖搀扶着戴欣妍走来。

他紧盯着戴欣妍的脚下,生怕她磕碰到。

原来他也会这么细心,也会这么温柔……

姜琼韵就这样呆呆地看着,心里说不出是羡慕还是难受。

眼看距离越来越近,她忙低下头。

而傅俊霖也像没看到般,擦肩而过。

风从走廊的窗吹来,她清晰的闻到傅俊霖身上好闻的剃须水味里掺杂的女香。

那味道刺得她心底一疼,姜琼韵不敢回头,僵硬着背脊,一步步往前走去。

却忽略了背后戴欣妍看过来的视线……

之后两人没再见过。

直到这天晚上,姜琼韵刚准备下班,就看见一个老人牵着一个小女孩急匆匆的走过来。

小女孩脸色苍白,眼看就要站不稳。

老人瞧见一身白大褂的姜琼韵,像看到了救星:“医生,我孙女最近一直喊头疼,你快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?”

姜琼韵连忙安慰:“好好好,您别急,先做检查再就诊。”

说完,她连忙带着小女孩去做检查,初步诊断的结果为脑炎

这个病神经科更专业,姜琼韵忙带着孩子去神经科找医生会诊,没想到今天值班的人是傅俊霖。

四目相对,傅俊霖率先看向了姜琼韵怀里的小女孩:“孩子什么情况?”

“大概率是脑炎,但她年纪这么小,总不能长期吃抗炎药。”姜琼韵眼里满是担心。

傅俊霖微微颔首:“你出去吧,我带她做检查。”

姜琼韵知道在神经科方面,傅俊霖是绝对的专家。

将小女孩就交给傅俊霖后,退出了房间。

时间转眼就到了凌晨一点。

姜琼韵将办理好住院手续的小女孩安顿好,又跟老人嘱咐几句。

她正打算询问傅俊霖具体的解决方案。

可刚到办公室外,就见里传来一个打趣的声音:“傅医生长得帅也算了,还那么会照顾人,真羡慕你的女朋友!”

闻言这话,姜琼韵开门的手一顿。

只听傅俊霖的声音响起:“不好意思,我单身。”

第四章 义诊

听到这个回答,姜琼韵心头仿佛被刀刃划过。

五年来对这段婚姻的坚持,在这句话下化做一场空。

现在,姜琼韵在终于明白当初为什么傅俊霖要求他们隐婚。

不知不觉的结婚,再不知不觉的结束,不会给彼此造成任何困扰。

姜琼韵再没有开门的勇气,默默离开了医院。

第二天,姜琼韵刚看完小女孩,从病房出来,就被人拦下。

戴欣妍一身病服:“琼韵,能陪我一起聊聊吗?”

姜琼韵不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可聊的,但看着她消瘦的身体,还是点了头。

长廊椅子上,戴欣妍看了姜琼韵好久才缓缓开口:“听俊霖说你们要离婚了?”

姜琼韵身形一僵。

戴欣妍像是没察觉,继续说:“俊霖就是这样的人,决定的事情就永远不会回头。”

她安慰着,眼底却露出一抹别样的笑:“说来也巧,除夕前三天我刚和俊霖重遇,还想着什么时候叫上你一起吃饭,没想到我突然生了病,你们又要离婚,真是世事弄人啊。”

除夕的前三天……正是傅俊霖跟自己提离婚的那天。

姜琼韵一直以为让他下定决心要离婚的原因是两人没有感情。

现在看来,好像有了另外一种解释。

姜琼韵脸色一白,心里像是被撕裂的疼。

就在这时,一道声音传来:“欣妍,怎么跑这儿来了?”

傅俊霖径直走到戴欣妍身边,满眼都是关切。

戴欣妍娇嗔一句:“俊霖,别总把我当个小孩,我身体好多了。”

傅俊霖蹙了蹙眉,没说话,只扶人战旗慢慢走远。

从来到走,不到两分钟,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戴欣妍身上,没分给姜琼韵一分一毫。

姜琼韵将这些看在眼底,好像呼吸都在疼。

当晚,傅俊霖依旧没有回来。

姜琼韵坐在飘窗上望着浓稠的黑夜,心像压了块大石喘不过气。

她甚至生出了一种逃避的心思,好像不面对就可以当做没发生。

莫名的,姜琼韵想起了陈赜的话,沉思半晌后,给医院的下乡义诊的负责人打去了电话。

“主任,去乡下义诊周期是做多久?”

主任愣了下:“一周。”

一周……在哥哥的忌日之前,她还能回来。

姜琼韵深吸了口气:“我想报名。”

清早,医院门口,义诊的专属大巴车已经等候多时。

姜琼韵提着医疗箱,跟着一群医生上车。

她的座位靠着窗,看着医院的熟悉景象随着车子驶离,缓缓倒退消失……

转眼,三天后。

医院里,傅俊霖刚刚结束查房。

他靠着长廊的墙面,不由得想起刚刚查房时小女孩的话。

“傅叔叔,那个医生阿姨好久没来找我了,她到底去哪儿了?”

经她一说,傅俊霖才后知后觉,好像自那天后,就再也没有在医院碰见过姜琼韵。

他心里莫名烦躁,转身刚要离开,忽然听见身边传来一道议论声。

“听说我们前往下乡义诊的县城好像发生地震了。”

傅俊霖脚步一顿,还没来得及多问。

就见一个医生快步走来:“傅医生,有紧急会议!”

傅俊霖应了一声,不敢怠慢,快步跟着同事走进了会议室。

会议室内。

院长面色凝重:“这次下乡义诊的鹤洲县发生了严重地震,我们派去的医疗人员都被困在了那里,现在急需支援,这是我院被困人员名单。”

傅俊霖接过,翻开名单页面,瞳孔骤然一缩!

排在首位的名字赫然是——姜琼韵!

第五章 突发地震

因为地震,鹤洲县所有的楼层全部坍塌,四处都是断壁残垣。

回城的路已经被石块拦住,困了好几天。

好在姜琼韵和其他几个医护人员只是受了些小伤,紧忙开展了救援工作。

他们一刻也不敢耽误,只想尽可能挽救更多的生命。

可就在大家行动之际,又是一阵地动山摇!

主任医生大喊道:“余震还没结束,大家注意安全!”

只听轰然一声!

躲在角落的姜琼韵看着前面倒塌的石柱,心像是跳到了嗓子眼。

面对地震,她不是那么坚强,她也怕死,也很慌张。

只是这一刻,她想起了在地震中葬身的哥哥。

当初哥哥也本是有机会可以逃生,却因为回去救人时被困在了废墟里,永久长眠。

这次换上她身处这样的困境,却也不想临阵胆怯。

等到四周恢复片刻宁静后,姜琼韵抹去眼梢蒙上的灰,继续起身救治伤员。

转眼一天一夜疏忽而过。

姜琼韵正靠在安全地带休息,穿在身上的白大褂布满了血和污垢,手臂的擦伤都没来得及处理。

就在这时,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:“有救援来了!”

姜琼韵循声望去,只见傅俊霖一身白大褂站在人群之首,她眸色一怔!

他怎么会这里?

姜琼韵有些回不过神来。

却没有发现傅俊霖紧绷的脸色在看到她的那刻,有了些许的缓和。

但最后,傅俊霖什么都没有说,只是默默收回视线,立刻投身于救援当中。

这样的忙碌一直延续到了晚上。

月上梢头。

大家轮换着站岗,姜琼韵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。

她托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临时搭建的医疗点时,恰好在帐篷外撞见来取药的傅俊霖。

视线相交,两人同时停住脚步。

看着满身狼狈的傅俊霖,姜琼韵忍不住开口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“这话我应该问你。”傅俊霖面色微沉,“你应该知道有地震心理创伤的医护工作者,不允许参与救灾工作。”

姜琼韵眸色一暗,想要做解释,喉头像是堵住一般。

起初她也没想过这里会发生地震,现在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心理问题影响救援。

见姜琼韵良久的沉默,傅俊霖没有理会她,拿完药瓶就走。

深夜。

姜琼韵刚刚结束了一天的救援,正要往安排好的住所回,忽然感觉手臂发麻的厉害,一点点吞噬她所有的力气。

她竭力躲进一个无人的角落里缓缓坐下。

随着时间流逝,她身体越发僵硬麻木,动都不能动。

忽然,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:“姜琼韵,救助站需要你去一趟。”

是傅俊霖。

可现在她不敢应声,只能安静听着同住的同事回答他:“姜琼韵还没回来,你要不去伤员帐篷找找?”

傅俊霖一愣,他刚从那里回来,但他们说姜琼韵离开了……

想着这些,他应了声好,就转身往来路回。

姜琼韵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,许久,等到四周恢复宁静,她才操着勉强能动的手拿出药瓶,刚倒出几粒又不小心尽数洒落。

但她已经没力气去捡,只能又倒出几粒吞下。

药效发挥后,姜琼韵这才恢复了力气。

回想起傅俊霖的那话,她起身赶往救助站。

然而就在她离开之后,一个颀长的身影走到了她刚刚藏身的位置,俯身捡起地上遗漏的药片。

月光下,傅俊霖指尖捻着那颗药片,神色晦暗不明。

第六章 救援

临时搭建的宿舍里。

姜琼韵站在陈赜面前:“陈医生,我药不多了,麻烦你再给我开点药吗?”

陈赜皱了皱眉:“你这药不能吃太多。我现在没办法给你开药,只能等回去再说。”

姜琼韵点了点头,刚要离开,却陡然想起了傅俊霖。

她迟疑了下,还是开口:“陈医生,关于我的病情麻烦你不要告诉任何人,我不想让同事担心。”

陈赜明白姜琼韵的担心,正要答应。

这时,一个推门声打断了两人。

傅俊霖看着站在屋内的姜琼韵,眉心微蹙:“你在这儿干什么?”

姜琼韵愣了下,这才想起因为住所短缺,傅俊霖和陈赜被安排在了同一间房。

迎上傅俊霖审视的目光,姜琼韵垂眸避开:“我只是来问一问救援安排。”

一旁,陈赜看这两人,莫名感觉气氛有些诡异。

傅俊霖没再说话,只是看着姜琼韵。

姜琼韵被他的目光盯的心慌,攥紧手指:“你们早点休息,我先走了。”

说完,她抬步就走,步履仓促。

随着门关,傅俊霖回头看向正在写病单的陈赜。

他径直走去,将之前捡起的药片放在他面前:“陈医生,这药片你认识吗?”

陈赜扫了一眼便认出这是自己给姜琼韵开的药。

想到刚刚答应她的事,最后还是说:“傅医生太高估我了,这药片连包装都没有,我怎么会知道。”

傅俊霖眸色一压:“是吗?”

他没说信不信,只是随手将药片扔进垃圾桶,回到床边躺下。

第二天,救援行动继续进行。

姜琼韵因为昨天的擦伤还没及时处理,导致现在伤口感染,急需包扎。

同事告诉她,会有人过来帮她处理。

结果等了一会儿,就见傅俊霖端着药盘走了过来。

姜琼韵愣了会儿,不想麻烦他:“我自己处理就好。”

但傅俊霖直接拂开了她的手:“坐好,别动。”

姜琼韵伸出的手僵在半空,最后缓缓收回。

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宁的待在同一间房里。

看着傅俊霖上药的认真模样,姜琼韵忍不住放慢了呼吸。

沉默中,傅俊霖突然出声:“之前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?”

姜琼韵一愣,下意识回:“手机不见了。”

傅俊霖手一顿,系好纱布:“明天我会跟着一部分救援队先走,你也一起离开。”

姜琼韵怔了一下,先走的救援队都是一些受了重伤需要回院治疗的人。

她试图改变傅俊霖的想法:“我这只是轻伤,不会碍事的。”

傅俊霖没回,目光停在姜琼韵手上的手臂,眉眼冰冷。

姜琼韵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刚包扎好的伤口,忽然明白,他已经觉得自己碍事了。

喉头堵得厉害,姜琼韵有些说不出话。

这时,房门外传来一阵响亮的车鸣声打破了压抑。

紧接着,门被推开。

戴欣妍快步走进来,猛地扑到傅俊霖怀里:“俊霖,看见我开不开心?!”

姜琼韵没料到戴欣妍这样的千金小姐会因为傅俊霖赶来这里。

两人拥在一起的这一幕更是刺进了她的心,痛得快喘不上气。

再也看不下去,姜琼韵垂着眼,默声离开。

却在出门那刻,忍不住回头看,却只见傅俊霖望着戴欣妍的眼中溢满的温柔。

霎时,姜琼韵鼻间一酸,快步逃离。

此时屋内,傅俊霖注意到姜琼韵的离去,眸色微暗。

然后推开了戴欣妍:“你来干什么?”

“我帮你来救援。”戴欣妍开朗一笑。

傅俊霖嗓音微凉:“不要添麻烦。”

说完,他将戴欣妍交给了其他同事安排,大步走了出去,无视身后戴欣妍的叫喊。

浓稠的夜色弥漫。

自从手机丢了之后,她就习惯了在纸上记事。

“今天是我渐冻症病发的第四十三天,距离我和傅先生分开只剩3天。”

写到这儿,姜琼韵笔尖一顿,想到了今早傅俊霖和戴欣妍相拥的画面,酸涩感不争气得漫过心间。

“到现在,我和傅先生的婚姻也该提前结束了。”

她不得不承认,这些年来傅俊霖一直没有放下戴欣妍!

她也再找不到任何理由去留下他。

忍着鼻酸,姜琼韵又另外找出一张白纸,一笔一划写下——离婚协议。

第七章 分别

清早。

姜琼韵拿着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准备去找傅俊霖,刚出门却被同事通知开会。

临时会议室里。

负责主任神情严肃:“我们医院的地震救援工作即将结束,大家明天就可以乘车离开,不过我们还需要一部分人留下后续救援。”

听着这里,姜琼韵不觉望向了傅俊霖的方向,却正好迎上傅俊霖看过来的目光。

四目相对,姜琼韵率先垂下眼。

耳边,主任的声音还在继续:“后续救援活动为期一周,也不久,大家自愿报名。”

此话一出,会议室里一片安静。

毕竟都是有家室的人,这次被调派过来也是因为当地情况紧急。

现在一切都回归正轨,大家也都还有病人和手术要做,没办法留下来。

会议结束,大家纷纷散去。

唯有姜琼韵走到主任身边:“主任,我想留下来进行后续救援。”

主任有些惊讶:“你想好了?”

“我唯一的亲人就在地震中丧生,身为医护工作者,我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。”

姜琼韵点了点头,这些天经自己照顾的孩子还有很多没有痊愈,她想负责到底。

这话一出,主任欣慰的点了点头,答应了下来。

事情定下后,姜琼韵走出会议室,抬眼就见不远处闲聊的傅俊霖和戴欣妍。

都说当爱你的人满眼都是你时,你的眼底会有光。

戴欣妍看傅俊霖的眼里奕奕有光。

这一刻,姜琼韵竟没办法走上前,脚步凝在原地。

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,两人一同看来。

傅俊霖不知和戴欣妍低语了什么,让她先行离开,随后朝着姜琼韵走来。

“你和主任聊了什么?”

姜琼韵没有回答,只是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傅俊霖:“签了吧。”

看着那张折叠的白纸,傅俊霖不明所以的接过。

打开来,首行“离婚协议书”五个大字映入眼帘。

傅俊霖眸色一紧,抬眼看她:“什么意思?”

姜琼韵看着男人深邃的眼眸,故作释然的扯出抹笑:“经历了这些天,我想通了。”

“俊霖,我放你自由,让你放心去追戴欣妍。”

没有感情的婚姻再坚持下去也只会是徒增伤悲,更何况他已经心有所属。

姜琼韵将苦涩和勉强掩饰的很好。

傅俊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,他冷硬着嗓音:“这和她有什么关系?”

姜琼韵暗了暗眸,心里五味杂陈。

这些年,傅俊霖从未对她说过谎,却在戴欣妍的事情上一再瞒骗。

但是现在再去纠结这些问题,也没有意义了。

姜琼韵深吸了口气:“那就当没有关系吧,我申请了留下来进行后续救援,等我回去就去办理离婚手续。”

说完,她便越过傅俊霖,朝远处走去。

姜琼韵知道,他一定会签。

迎面吹来的晚风,好像侵袭了全身。

她就这样一步步走着,不敢回头,一直隐忍在眼眶中许久的泪水终于随风落下。

第二天,医院的大巴车早早赶来。

傅俊霖跟着一行人医疗人员排队上车。

而姜琼韵就站在欢送的人群中,目光追随着傅俊霖上车的身影。

坐上车,傅俊霖推开窗,沉默地望着人群中的姜琼韵。

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,却都没有说话。

直到大巴车缓缓驶离,完成了一场没有对话的告别。

第八章 落寞

鹤洲县后续救援留下来的医患人员不多。

姜琼韵是唯一一个儿科医生,每天都需要问诊许多患者。

等晚上回到住所的时候,都是深夜。

静谧的夜里。

姜琼韵刚要躺下睡觉,忽然感觉身体开始僵硬,无力感充斥着全身。

她知道,自己又发病了!

姜琼韵习惯性伸手去拿药,可摸到的药瓶里却倒不出任何东西。

僵硬逐渐侵袭全身,连带着思考都慢了半拍,她迟迟想起早在前些天,自己的药就已经服用完了。

只是因为太忙,她将这事抛于脑后,也忘记了打电话告诉陈赜。

唯一能动的手好像也渐渐没了力气。

姜琼韵脱力地滑落在床边,紧咬着唇保持最后的清醒。

有那么一瞬间,她忽然很怕,怕第二天,自己再也没力气起来。

像雕塑般一动不动的挨过了整夜。

姜琼韵只能靠着疼痛感,就这样僵硬着身体硬生生挨了一整夜。

直到第二天,窗外朝阳缓缓升起,身体才逐渐恢复力气。

她忙拿过手机给陈赜打去电话:“陈医生,我的药吃完了,你可以再给我寄一些过来吗?”

电话那头,陈赜声音有些凝重:“我知道了,只是你现在病发越来越频繁,还是尽早回来吧。”

姜琼韵低低应了声:“后续救援快结束了,我会马上回来。”

挂断电话后。

姜琼韵没了力气再去诊室,只能请假在宿舍休息。

鹤洲县的冬雪来得快。

哪怕是艳阳天也挡不住寒风的肆意,不消片刻,就让住所里装满了寒意。

姜琼韵坐在阳台边望着窗外的雪景,就这样看到了晚上。

不知时间过了多久,身边的手机铃声响起。

看着来电人“傅母”的名字,姜琼韵愣了愣神,而后接通下来。

“琼韵,听俊霖说你因为救援留在了县城,在那里还好吗?”

“挺好的。”刚刚吹了风,这会儿姜琼韵的声音还有些哑。

这些年相处下来,傅母对姜琼韵也是当做亲生女儿对待,又嘱咐道:“你这孩子总想着别人,但也别累坏了自己的身体。”

听着傅母言语里的关心,姜琼韵眼眶有些热:“我知道了。”

两人说没两句,傅母那边又传来声音:“俊霖,过来跟琼韵聊聊。”

姜琼韵握着手机的手一僵。

电话里传来些杂音,紧接着就传来轻浅的呼吸。

即使没有人说话,她还是知道接电话的人已经换成了傅俊霖。

沉默了不知道多久,电话那头响起傅俊霖的声音:“什么时候回来?”

姜琼韵紧了紧拿电话的手:“四天后。”

话音落下,再度冷场。

他们做了五年的ωξω夫妻,但姜琼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两人竟从无话不谈变成现在的无话可说。

姜琼韵眼眶有点发热,缓了缓喉咙里的哽涩:“没别的事,就挂了吧。”

等待了半响,传来傅俊霖的低音:“好。”

声音消失,余下冰冷的挂断声。

窗外的夜风夹着霜雪,缓缓飘进屋内。

融进了姜琼韵的心尖。

她将身体蜷缩裹着单薄的被,试图驱散袭来的孤独和冷,却像是徒劳,更添落寞。

另一边,傅家。

傅母看着傅俊霖挂断电话,忍不住问:“琼韵怎么说,她什么时候回来?”

傅俊霖转头看她,斟酌了会儿如实说:“我们要离婚了。”

傅母一脸惊讶:“为什么?”

傅俊霖眸色一怔,像是被这话问到了。

当初和姜琼韵结婚时,只是刚好他们彼此都需要一个另一半好向家里人交代。

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感情。

转眼到现在,已经过去了五年。

他们之间……还是没有感情吗?

一时间,傅俊霖竟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

第九章 手术

傅母见自家儿子出神的模样,叹了口气:“你们的事自己决定,但琼韵是个好孩子,别一时冲动错过了。”

傅俊霖没有说话。

晚饭过后。

傅俊霖回到卧室,看着桌前那手写的离婚协议,眸色幽深。

纸上,姜琼韵的字迹那么清秀。

他缓缓拿起,但那本该轻薄的纸却好像重如千斤般,他的手抖有些发颤。

其实扪心自问,傅俊霖也没想过一定要和姜琼韵离婚不可。

这些年来姜琼韵做到了为人妻子的本分,对自己和傅家都是万般照顾,他也从没有想过找下一任傅太太。

但那天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提了离婚,而姜琼韵律粥也没有拒绝。

傅俊霖说不清那时心里是什么想法,现在想来,总觉得有些负气。

离了婚,他还有傅家,可姜琼韵却只剩下了自己。

傅母的问话在耳边回荡,傅俊霖脑海里都是关于和姜琼韵这些年的一点一滴。

忽然,一个想法冒上心头。

他想等姜琼韵回来,和她好好聊一次。

想通了这些,傅俊霖终究还是没有签字,将离婚协议重新放回了抽屉里。

这天,魔都下了一夜的雪,换上了银装。

冬日的寒风,却带不走人埋在心底的思念。

远在几十里外的鹤洲县里。

后续来接手的医疗人员已经到岗,原本留下来的姜琼韵等人也可以回去原本的岗位各司其职。

办公室里,姜琼韵正整理着手中病人的病历,准备等新来的同事到了,好做交接。

这时,姜琼韵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,起身去接水。

孰料刚一迈脚,双腿却像是灌了铅般定在原地,一整个人就朝地上扑倒而去。

慌张间,她下意识的去抓桌角,想稳住身子,手中的水杯却因无力坠地。

“啪!”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,姜琼韵的身体也重重倒在地上!

这几天,她发病越来越频繁,情况也越来越严重。

但陈赜寄来的药还迟迟没有到。

姜琼韵张了张嘴,想要呼救,可喉咙像被掐住般,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!

她浑身僵硬成一团,使不上力气,随着时间流逝,呼吸好像越来越微弱,她渐渐感觉已经彻底麻木无力。

她明白,这一次自己的身体可能真的撑不下去了。

脑海里好像闪回了许多关于傅俊霖的有画面,一件件一幕幕,越想越苦涩。

她的意识也越渐模糊,也慢慢闭上了眼……

门外,前来做交接的医生敲门,却一直没得到回应。

“姜医生,我进来了?”

她喊问着,自顾推开门,映入眼帘的便是见躺在地上,失去意识的姜琼韵!

同事吓了一跳,赶忙喊人来帮忙。

经过一系列检查后,万万没料到得出的结果竟然是渐冻症。

可鹤洲县没有治疗渐冻症的医疗设备,只能送去市里更大的医院进行救治!

半小时后,救护车伴随着急切的嗡鸣,朝着远处开去……

此时,魔都第一附属医院。

今天是姜琼韵回来的日子,傅俊霖早早地就在医院门口等待。

周遭的同事见到他,都有些惊讶。

毕竟今天回来的大巴只有鹤洲县的那辆,而回来的人里也没有能和傅俊霖扯上关系的!

“傅医生,你是在等谁啊?”

傅俊霖淡然回答:“姜琼韵”

同事一愣,怎么都没想到儿科的姜琼韵能和他划在一起:“姜医生?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啊?”

傅俊霖眉心动了动:“她是我妻子。”

此话一出,众人皆是一脸错愕。

然而这消息还没来得及消化,远处开来的大巴车缓缓在医院门口停下。

傅俊霖没理会他人眼光,快步走上前迎接,心里莫名多了一丝期盼。

然而,车上走来的一群医护人员里却没有姜琼韵的身影。

傅俊霖不由皱起了眉。

他忙拦下一个刚下车的同事:“跟着你们留在鹤洲县的儿科医生姜琼韵呢?”

那同事迷茫地摇了摇头:“不知道,我们没接到姜医生,她大概有什么事耽搁了吧。”

傅俊霖愣怔了会儿,看着已经走空的大巴车,心头莫名不安。

他拿出手机刚想给姜琼韵打去电话。

就在这时,身后传来一声叫喊:“傅医生,有一个渐冻症晚期患者,已经进入昏迷,情况危急,现在需要你过去做手术。”

傅俊霖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,看着屏幕上姜琼韵的电话号,斟酌几秒,还是将手机收回了口袋里。

“知道了。”

他想,不差这会儿时间,等自己做完手术,再联系姜琼韵也不迟。

十分钟后,手术室里。

所有医护人员已经到位。

护士正再给傅俊霖穿手术服,他看着被手术滤布盖住的瘦小身躯:“患者信息。”

护士翻开病历报告:“患者女性,27岁,确诊渐冻症已有两个月,名字是……姜琼韵!”

话音刚落,在场医生都愣在原地。

傅俊霖更是脸色骤变。

他顾不上还未系好的隔离服,大步上前一把掀开了手术绿布——

下面露出的赫然是姜琼韵那张苍白的脸!

第十章 真相

轰隆一声!

仿佛有一道巨雷在傅俊霖脑海里炸开!

他怎么也没想到临别后和姜琼韵的再一次见面,竟然是在手术台上。

她得了渐冻症两个月,他却没有任何察觉。

傅俊霖浑身僵住,大脑都是放空的状态。

身边的护士见状,忍不住小声提醒:“傅医生,我们还是先进行手术。”

“是啊,姜医生现在情况很危急,傅俊霖,我们每一秒都不好耽误。”

众人的劝告声,让傅俊霖终于恢复了清醒。

他还没忘自己作为医生的职责。

“准备麻醉。”

傅俊霖带上橡胶手套,立刻做好开颅准备。

这一次手术,他提高自己了百分百的专注,不敢有丝毫的差错。

好在手术比较顺利。

虽然渐冻症不能百分百治愈,但是通过开颅手术还是可以延缓病情。

手术灯熄灭,傅俊霖终于松了口气。

他没来得及去擦额头布满的细汗,只是怔怔地望向被推走的姜琼韵,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儿。

他的心跳动的还是很像打鼓。

从刚刚手术的七个小时内,他没有一刻放松过心情,直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。

傅俊霖垂眸看着有些发颤的手,他捏紧了拳试图缓解,却还是使不上力气,只能粗喘着气,慢慢平息自己的情绪。

就在这时,远处一道白色身影由远及近走来。

陈赜刚刚结束问诊的时候,就听到了傅俊霖要给姜琼韵手术的消息。

本来还担心,傅俊霖会因为情绪不好完成不了手术,火急火燎的过来。

没想到等赶到时,就已经通知了手术成功的消息。

他看着瘫坐在长廊椅上的傅俊霖,叹息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罐饮料:“你还好吗?”

傅俊霖没有接过,只是缓缓抬起头看向陈赜: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琼韵的事情?”

事已至此,陈赜也没有办法再隐瞒:“是。”

然而,他这话刚落,忽然被一股强硬的力道狠狠揪住了衣领。

傅俊霖眼底都是怒意: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
这样的场景,陈赜早有预料。

他没有反抗,也能理解傅俊霖的失控。

抚正了自己歪斜的金丝框眼睛,陈赜淡淡开口:“都是琼韵的意思,她说不想让你担心。”

傅俊霖脸色一顿,脑海恍然闪过姜琼韵苦涩的那张脸。

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,但是他从来没有注意过。

说到底,这能埋怨别人吗?

傅俊霖自己都说不出口。

因为他心里的明白,全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。

傅俊霖眼底黯淡一片,松开桎梏陈赜的手,声音沙哑:“对不起。”

“我能理解。”

陈赜叹了口气,拍了拍傅俊霖的肩膀。

两人一同走到姜琼韵的病房门外。

陈赜手揣着裤袋,似乎是想起什么,转头又看向傅俊霖:“听说姜医生是你的妻子?”

傅俊霖微微颔首,视线却没有离开病房。

陈赜蹙了蹙眉,凝重地开口:“你知道渐冻症是不能痊愈的,就算是你来动手术,也只是延缓了她的病情,最后这段时间,你好好陪着她。”

傅俊霖放进口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,缓了好久才哑声说:“我知道了。”

送走陈赜后,傅俊霖转身走进了病房。

四周一片寂静。

这种感觉让傅俊霖怎么都没办法适应。

床上的人似乎太过于安静了。

以至于傅俊霖走过去时都忍不住放轻了脚步,放缓了呼吸。

他坐在床沿边,耐心将姜琼韵耳边的发丝撩开,注视着那张苍白的脸。

第十一章 结局

不知道有多久,他没有好好看过姜琼韵一次。

可是没想到,再次这样仔细看她的时候,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。

傅俊霖满心苦涩,就这样看着病床上的姜琼韵,一个人独坐到了天亮。

清早,护士来查房。

看见了昏睡在床沿边的傅俊霖,她脚步顿了顿,小心翼翼走上前:“傅医生,回去休息一下吧。”

早在昨天,傅俊霖和姜琼韵两人的关系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医院。

傅俊霖后知后觉的睁开了疲倦的眼,瞥了下手机上的时间,站起身来:“不用了,我下午医院还有坐诊。”

护士担心的劝道:“傅医生,你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。”

“还好,偶尔一次没什么。”

傅俊霖视线缓缓落的姜琼韵的脸上,其实相比这些年的冷淡和疏离,他的一晚上的陪伴又算得了什么。

神思收敛,傅俊霖慎重的请求道:“琼韵就麻烦你们照顾了。”

大概是第一次撞见傅俊霖求别人的模样,小护士被吓得愣了半天,才回应:“我知道了傅医生,你先去忙吧。”

“好。”守了一晚上,他的嗓子现在沙哑的厉害。

时间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。

傅俊霖没有再耽搁,快步朝着诊室过去。

针对渐冻症的救治方针,各别的一线医院有了些尝试突破。

这件事情,陈赜第一时间就通知到了傅俊霖。

当天结束就诊,傅俊霖就朝着会议室赶去。

“据说国外医院新进了一批可延缓渐冻症的新型药物,在国内我们是第一家可以尝试新医疗的医院,我记得我们医院里就有一位医生换上了这种病。”院长严肃的开口。

会议桌的人一阵沉默。

这件事情早就已经不再是秘密,傅俊霖也没功夫去计较这些事情。

他只问:“院长,我知道你既然已经开口就证明你希望我尝试一下,试用期是多久?”

“大概需要半年。”

院长双手合十,斟酌许久后,又说:“我知道姜医生作为你的妻子,也患上了这种难治的渐冻症,你现在很需要这次机会,只是后果我们医院不负责承担。”

傅俊霖表情凝肃:“我知道,一切后果我自己来承担。”

只要还有机会,他就不会放弃。

他绝不会让姜琼韵就这样慢慢接受成为瘫痪的结局。

如果连他的妻子都照顾不好,又有什么资格当一个医生。

院长已经明白傅俊霖的意思,他轻声叹气:“姜医生是我们医院认真负责的一位儿科医生,所以我们也希望这次治疗方针能够成功,更是我们医疗的一大进步。”

众人纷纷认同。

会议结束,治疗方针很快就交到了傅俊霖的手上。

从吃药开始,还有很多手术和仪器的使用全部准备的很充分。

这次治疗傅俊霖全权负责,尽量缩短了出诊的次数。

整个医院都在为姜琼韵献出一份力。

在傅俊霖忙碌的期间,傅母和傅母抽了个时间来医院看望。

听说姜琼韵得病的时候,两人都很讶异。

病房里暂且由陈赜来照顾。

看着病床上还未苏醒的姜琼韵,傅母满心担忧:“琼韵多好一个儿媳妇,怎么会得这种病,医生,你说她现在还能醒来吗?”

“是啊,陈医生,这渐冻症真的没有治疗好的办法吗?”傅母说。

“二位不要担心昨天琼韵才刚刚动完手术,可能麻药期还没过。”陈赜耐心安慰着。

第十二章 代价

“但依照现在的医疗技术,的确没有办法治好渐冻症,不过我们正在研究新药,还是能延缓渐冻症发病时间,如果效果好的话,可以靠终生吃药来保全身体。”

只能靠终生吃药拖延病情,

也意味着没有治好的机会,甚至连拖延病情都只是可能性……

傅母和傅母互相对视了一眼,谁也说不出话。

这些年来,他们也大概了解姜琼韵和傅俊霖之间的关系。

一段貌合神离的婚姻,想想也傅家也亏欠了琼韵很多,现在却连补偿的机会都难得。

另一边。

傅俊霖刚刚结束看诊,按了按疲惫的眉骨。

还没休息一会儿,护士又从外面走进来,通知道:“傅医生,还有一个手术需要你去操刀。”

闻言,坐在椅子上的傅俊霖长舒口气,重新带上口罩起身:“我知道了。”

净白的医院长廊,到处都是救命的脚步声。

傅俊霖带着一群医护人员来到急救室,恰好路过姜琼韵的病房。

他脚步稍稍停留,透过病房的小窗户看见了房内的傅母和傅母,两人都在床边照顾着姜琼韵。

他们不知道在看聊些什么,目光看向姜琼韵时,皆是一阵忧愁的模样。

傅俊霖眉头微微一蹙,忽然想起曾经和姜琼韵在一起的时候。

五年之间,他们也曾有过争吵,后来他不耐烦的回到傅家,第二天姜琼韵就率先低头来傅家找他。

她曾说过:“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再继续给爸妈添麻烦了,爸妈已经老了,还要因为儿媳的感情事情操心,这不是我所希望的。”

自后,姜琼韵再也不敢跟他大声吵架,也没有再因为私事麻烦过父母。

现在他倒是率先破了例,害得父母都因为他们之间的事情操劳。

想到这些,傅俊霖眼底似是蒙了尘。

他默默收回视线,带着身后的医护人员继续急救室赶去。

五个小时结束。

傅俊霖才有了时间来到病房看望姜琼韵。

关上了门,独留出属于他们两人的空间。

傅俊霖朝着病床上走过去,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,姜琼韵已经醒了过来。

只是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窗户外的夜色,保持着一贯的安静,也没察觉到傅俊霖的脚步声。

欣喜的神情似是要溢出傅俊霖的眼眶,他走上前小心翼翼的试问:“琼韵,身体好些了吗?”

“好多了。”姜琼韵浅浅的回应了声。

她视线从窗外回到傅俊霖的脸上,眼梢氤氲一股温热:“没想到还能看见你。”

傅俊霖眸色沉了沉,坐在床沿边:“你胡说八道什么。”

“我只是以为我回不来。”姜琼韵吸了ггИИщ吸鼻子,嗓音显得轻哑,“关于我的病情,你是不是都知道了?”

提起这件事,傅俊霖忍不住质问起来:“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?”

若不是他作为姜琼韵的主刀医生,或许到现在还不知道姜琼韵的病情。

“那天我本来是想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你,可是你因为那段时间,你一直都在医院加班,没有时间和我单独聊聊。”姜琼韵神情有些黯然。

其实在确诊出渐冻症的时候,她也有些不敢相信,跑了几家医院,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。

她也有过恐慌和害怕,在最无助的时候,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哥哥和傅俊霖。

可是那些天,傅俊霖几乎很少回到家,每次连她说完话的机会都没有,久而久之,她也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。

想到这些天对姜琼韵的态度,傅俊霖心里泛起一股内疚:“对不起。”

他知道,自己没有尽到作为丈夫的责任,却没想到代价会那么大!

第十三章 各怀心事

姜琼韵勉强笑了笑:“治病救人是医生的职责,我并不怪你。”

她通过仪器发出重重的呼吸声,听起来似乎说话十分吃力。

傅俊霖喉头有些发紧:“等我忙过这一阵,以后我会空出时间来陪你。”

姜琼韵却摇了摇头:“俊霖,我知道你一直想离婚。”

傅俊霖眉心微微闪烁:“关于离婚的事情,我们在重新谈一谈。”

姜琼韵沉默了瞬,又小心的问:“你不想离婚吗?”

傅俊霖没有直接回答,脸上浮现一抹纠结:“我还没想好。”

他视线落在姜琼韵苍白的脸上,动作轻柔地捻好被褥:“至少现在不是提这个的时候。”

五年来,姜琼韵也是头一回瞧见傅俊霖这般温和的态度。

她愣了一瞬,随后立刻明白过来,声音突然变得很浅:“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生病的事情所以难为你自己,说到底,生病是我自己的事情,跟你也没有关系,你不用觉得自己需要负责到底。”更不用感情来怜悯我……

经过这些天的相处,她不是看不出来傅俊霖和戴欣妍的感情。

纵然她喜欢傅俊霖,也不希望自己拿病情拖住傅俊霖的人。

就算是得到人,也得不到心,她宁愿选择体面的放手。

至少在姜琼韵心里是这样想的。

但傅俊霖没有想太多,只是听着姜琼韵说的这些话,心里莫名觉得不舒服,却也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。

对姜琼韵,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么感情。

纠结了会儿,他只能这样说:“现在我是你的主治医师,不想因为感情的事情跟你争执,等你的病情有好转了,我们再聊。”

不再等姜琼韵的回答,傅俊霖起身仓促地走了出去。

来到房间外,他没有选择离开,而是靠着墙面沉思起来。

房间里的姜琼韵也没有休息,只是目光又落在了窗外的夜色里。

两人隔着不到五米的距离,看不见对方,又各自怀揣心事。

五年的婚姻,不知道为什么让他们走到了这个地步。

这一晚,姜琼韵做了梦。

她梦见了在那一天的除夕夜,她终于如愿见到了哥哥。

也将自己和傅俊霖的婚事告诉了他。

她最爱的人和最亲的人终于见了面,三人吃了团圆饭,也聊了很久……

可是梦境美好,现实落寞。

以至于姜琼韵醒来时,都有些舍不得。

清早的朝阳带来一缕温和的光,照进病房里。

姜琼韵有些不适应的眯了眯眼,麻木许久的身体也已经有了能动的感觉。

只要不是什么剧烈运动,生活起居已经没有问题。

来查病房的护士和傅俊霖关系不错,经常将姜琼韵恢复的过程一五一十的报告给他。

到了午休后。

傅俊霖来到了病房里,恰好看见姜琼韵正在尝试着拿起勺子舀粥。

仅仅只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,却让她花费了不少的力气。

她操动着微颤的手舀起白粥滑入食管,甜粥在喉头化开时,姜琼韵的眼泪都险些落了下来。

至少她还能吞咽,还能呼吸,也就意味着她可以继续活下去。

站在身边的傅俊霖不忍再看,他径直走上前:“我喂你。”

刚要碰到勺子时,姜琼韵挡开了傅俊霖想要上前的手:“不用了,我自己可以做到。”

她内心是强烈的求生欲,怎么也不希望傅俊霖对她的施舍。

姜琼韵抬眼看着傅俊霖诧异的目光,她微微一笑:“在我自己可以的情况下,让我自己吃吧。”

姜琼韵就是这样的人,看起来温婉如玉,实际上性格比谁都要倔强。

什么事情都不愿意麻烦别人,想要独自做好。

如侵立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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